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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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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錦程心塞塞, 覺得陳一諾不該這般放縱。正兒八經的談戀愛沒問題,何必要作賤自己, 與初次邂逅的異國男子玩暧昧甚至ONS。

在有錢人的世界裏愛情算什麽?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調劑品, 還是走腎不走心的小游戲?

煙花之絢爛只在一瞬, 大家陸續回到客廳繼續玩,陳一諾說他要和金發男子私聊, 兩人肩並肩說說笑笑的上樓。

於錦程對眾人的反應感到驚訝,居然沒人覺得陳一諾這麽做不妥, 難道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

於錦程和方澤夫夫倆還有一位叫布魯斯的年輕帥哥玩推理桌游,這本是他的強項, 卻因為心不在焉而頻頻失利。到後來遲鈍如顏錚也不忍心再虐他, 提議道:“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不用強撐著陪我們。”

對高三生來說熬夜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於錦程說:“我不困, 可能今晚狀態不太好, 我去趟洗手間再來。”

於同學接幾捧冷水洗臉提神, 猶豫半晌才鼓足勇氣給陳一諾發信息:“我有點餓想吃姜餅屋,能不能把那個還我?”

“它很醜, 你不會喜歡的。”

你目之所及全是些奢侈品,那麽樸拙的小玩意兒自然入不了眼。

沒有回覆在預料之中,於錦程軸勁兒也上來了, 跑上樓去敲陳一諾的房門。他替自己找的借口是姜餅屋給誰都比給陳一諾好,那個人反正不懂得珍惜。

陳一諾很快來開門,只是堵著房門不讓於錦程進去。於錦程上下打量著眼前人, 衣衫整齊,神態自若,不似在和人鬼混的樣子。

那刻於同學沒有察覺到他暗自松了口氣。

“我來拿姜餅屋……”

陳一諾倍感無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抽到的聖誕禮物,你現在來要回去合適麽?”

“那個不好看也不好吃,能不能還我?你留著最後也是扔進垃圾桶。”

“我的東西是扔是留用不著你操心,客廳那麽多零食不夠你吃的?”

眼見陳一諾不耐煩地後退一步打算關門,於錦程訕訕地轉身離開,剛走沒幾步又被叫住:“這個拿去。”

是個包裝精美的小蛋糕。陳一諾嗜甜,在酒吧吃完一個覺得味道不錯便多要一個打包帶回來,本打算晚上餓了充當宵夜,沒想到便宜了於錦程。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於錦程多少了解陳一諾的性格,不喜歡假客套討厭被拒絕。於錦程接過蛋糕輕聲道謝,在轉身的瞬間聽見房裏那個金發男子用英語問:“他就是你愛人的孩子?”

剛剛好轉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於錦程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我瘋了嗎?我為什麽會有那麽奇怪的占有欲?

好容易遇上個給我溫暖的人,就奢望他這輩子都只對我一個人好。可在他眼中我是個惡心的私生子,所謂的好不過是我的誤解和一廂情願。

醒醒吧,這世上沒人會真心待你。

被喪喪的情緒左右,於錦程失去玩樂的興致,到樓下跟方澤說他想先回去睡覺,顏錚借機慫恿媳婦兒回房:“雙兒這個點差不多該起床了,回去跟她視頻好不好?”

方澤豈會被糊弄過去,這貨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他也不想熬通宵,便幹脆地答應:“把這局玩結束就走。”

於錦程離開沒多久陳一諾下樓重歸大部隊,聽聞夫夫倆要撇下他們,陳一諾酸道:“悠著點吧,一次吃太多會膩的。”

顏錚摟著方澤的肩信誓旦旦:“真的是回去跟雙兒視頻,別老往歪處想好不好?”

傅林在旁邊插嘴:“就算人家回去幹點什麽也再正常不過,你呢,咨詢師也聊了,有沒有把心病醫好?”

金發男子不懂中文,陳一諾也不怕他聽了生氣:“屁用沒有,我估計是沒救了。”

“嘖嘖嘖,你是被於海斌下了蠱吧?”

方澤安慰陳一諾:“慢慢來,總有一天你能放下過去,或許只需要等一個對的人。”

陳一諾開懷一笑:“管他呢,又不是沒有男人就不能活,男人哪有錢可靠……”

從車禍事件牽扯出個於錦程之後,幹媽們就催著陳一諾盡快尋找第二春,連陳一諾照顧於海斌的那兩年他們都替他感到不值。

男人的青春也很寶貴,不該浪費在欺騙感情的壞蛋身上。可陳一諾悲催地發現他對男人無感了,在酒吧裏別人忙著釣凱子他離群索居獨坐一角,吳宇涵得知他搭訕的那位金發帥哥職業是心理咨詢師便介紹給陳一諾。

接下來就是於錦程誤會的那樣,他們在房間裏深入交談,結果並沒什麽卵用。

在顏錚聽來男人沒有錢可靠就是謬論,他捂緊方澤的耳朵把人往樓上領。

雙兒公主早晨從不睡懶覺,最晚六點半準時醒。顏錚撥打範如璟的手機,一接通就看見閨女揮舞著小手在欣賞旋轉床鈴。

範如璟忍不住誇曾孫女:“雙兒昨天打預防針都沒哭哎,越大越勇敢嘍。”

“是嗎?她可能是反射弧太長吧,要不就是痛覺神經不敏感,和勇不勇敢沒關系。”

範如璟當沒聽見繼續炫耀:“打針前還量了身高體重,評語都是偏上。每天吃飽了就睡,出去遛彎兒也不怕人,比你小時候可省心多了。”

顏錚扭頭問方澤:“你小時候就乖吧,雙兒應該是遺傳了你。”

方澤微笑著默認,對範如璟說:“奶奶,您可以逐漸延長她晚上吃奶的時間間隔,早點培養雙兒睡整覺大人就不用這麽辛苦。”

話音剛落顏小雙變臉似的扯著嗓子哭,範如璟笑道:“估計是拉粑粑了,正好我去叫薛阿姨一起給她洗個澡。你倆別熬夜早點休息吧。”

視頻中斷後,顏錚摟著方澤嘆息:“真希望雙兒快些長大,就能帶她一起出來旅行。現在大的小的只能抱著一個。”

“那你更喜歡抱大的還是抱小的?”

“非要拼出個高下嗎?雙兒也是你親閨女。”

方澤促狹地眨眨眼:“就要,摸著你的良心回答。”

顏錚拉起方澤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如果雙兒需要,我可以為她舍棄所有包括性命;但和你的話,就想一起幸福的活到老,最好一天也不要分開。”

“呵,之前是誰說的雙兒結婚也要跟著她過,說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嘿嘿,被你發現了。其實我沒有心,我的心全都給了你。”

這也太肉麻啦!方澤跳下床去浴室洗澡,顏錚像只賴皮狗緊跟在他身後。

“方先生,鴛鴦浴有沒有興趣?”

“興趣是有,但是沒錢。”

“瞧你說的,像你這樣帥氣的小哥哥,倒貼我也樂意之至。”

一個鴛鴦浴洗了足足一小時,方澤站在鏡子前擦頭發時還被顏錚從身後抱住,下巴搭在他一側肩膀上撒嬌:“差不多啦,我幫你吹幹然後到床上再來一次好不好?”

“不好,我腰疼。”

和顏錚比體力方澤只有自嘆不如的份兒。

顏錚的手不安分地往浴袍裏摸索:“是被浴缸硌的吧?到床上就不會腰疼了,走嘛走嘛。”

“煩不煩?明天還要出去玩呢,我走不動路怎麽辦?”

聽起來有的商量,顏錚喜上眉梢:“沒事,走不動我背你。”

第二天睡到中午方澤還賴在床上不想動彈,好在其他人也熬到很晚,大有要補一天覺的勢頭。到後來餓得前胸貼後背實在受不住,方澤用腳蹬一下身邊的老公:“起來啦,幫我熱杯奶墊墊肚子,順便看看午飯怎麽解決。”

顏錚穿好衣服下樓,沒多會端著牛奶上來:“傅林說午飯隨便吃點,下午坐小火車上雪山然後鉆冰洞。要不這樣,我請大家出去吃頓好的?”

“你知道哪家好吃?”

顏錚搖頭:“不知道,到網上查查,訂家最貴的唄。”

方澤沒意見,幹媽們送過顏小雙那麽多禮物,還陪伴他度過難捱的孕期,只請頓飯壓根不足以答謝他們的恩情。方澤洗漱完回來喝奶,顏錚把手機遞到領導面前請示:“這家行嗎?據說是明星政客過來度假必會光顧的餐廳。”

“可以,你打電話試試能不能訂到。”

冬季來鎮上的游客不太多,家庭旅行也不會選天價餐廳吃飯,顏錚順利地訂到座。但他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高檔餐廳對著裝有嚴格要求,而高中生於錦程沒有正裝。

幸好換完衣服方澤就想到這事,他打算過去問問於錦程,實在不行讓顏錚開車帶他去買一套。誰知有人比他們心細,陳一諾早拿了套西裝讓於錦程在客廳試穿。

少年平時都穿休閑裝,要麽就是學校校服,生平頭一次換上高定西裝,就好比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破繭成蝶,渾身散發出不一樣的光彩。

“好帥!沒想到你穿諾諾的衣服尺碼正合適。”

陳一諾撇撇嘴:“他也沒比我高幾毫米。”

所有人都在誇讚於錦程穿正裝好看,陳一諾沒有,他在心裏瘋狂吐槽:盡管是於海斌不肯承認的兒子,樣貌卻是像極了他。若子承父業的話,不就是爛俗小說裏最愛寫的那種高冷禁欲的年輕總裁?

這趟旅行原計劃把他帶著當個跑腿打雜的,結果活沒讓他幹多少,白白搭進去一堆東西,旅行結束還得給他結工錢,果然有些人是可以靠臉混飯吃。

顏錚也偷偷跟方澤吐槽:“很帥嗎?都沒我個高。”

“要點臉行不,人家年紀小還有得長呢。”

“所以你喜歡穿正裝的男人?喜歡我以後天天穿給你看。”

方澤掐一把老公的胳膊:“我更喜歡帶娃的男人,父愛感爆棚,你安心把雙兒帶好就行了。”

於錦程很不自在,衣服沒有不合身,他還是覺得受束縛,怕到餐廳會走出個同手同腳。何況這是陳一諾的衣服,他昨晚才誤會人家是行為放蕩的男人……

早晨見面他就暗戳戳地試探陳一諾,得知金發帥哥只是給他做心理咨詢後,於錦程不由得臉紅。陳一諾是個好人,誰給你胡亂猜疑的權利?他對你這麽好,你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怎麽還有臉再接受他的善意?

出於愧疚心理於錦程開始心甘情願的履行小跟班義務,走道兒給拎包上車給開車門,到餐廳給陳一諾換毛巾倒水,服務員的活兒全被他搶著幹了。

傅林瞧著眼熱,和吳宇涵提議:“跟你老公說說,下次我們出來玩找他借幾個長得養眼的新人作陪行不行?”

吳宇涵表示他很怕怕:“艹,你想害我被禁足啊?這種無恥要求我再多長幾個腦袋也不敢跟老公提。”

想眼不見心不煩也做不到,這邊還有位吃飯不帶手的。吃牛排老公幫忙切好,吃蝦老公幫忙剝好,想要什麽只消一個眼神老公就給遞到嘴邊。

這是夫夫倆日常的相處方式,方澤沒想到會引起他人的不適,就像上輩子他疲於工作而顏錚只知吃喝玩樂一樣,時間一長就成為彼此的習慣。

傅林作為無間會會長兼幹媽團代表對顏錚表達不滿:“下次小澤出來玩你別跟著,弄得好像我們沒老公是孤家寡人似的。想膩歪在家裏還不夠嗎?”

顏錚不解:“怎麽可能會夠?我們沒結婚前是室友,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呢。阿澤你看夠我了嗎?”

方澤笑著搖頭。

傅林服氣了:“打住別秀,當我沒說好吧?”

吃完飯先回去換身厚衣服,再開車去雪山腳下搭乘小火車。這個景點有不少父母帶孩子來體驗,火車從山腳出發沿著軌道一圈一圈往山上繞,隨著海拔升高可以遠眺群山,俯瞰山下美景。

方澤戴著帽子手套圍著圍巾,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頭。旁邊四五歲的小男孩害怕地拉緊爸爸的手:“火車會不會掉下去?如果掉下去我們會不會被摔死?”

糙漢老爸揉揉兒子的頭說:“不會,爸爸會保護你的。”

小男孩還是不放心:“爸爸是超人嗎?如果火車脫軌你能用一只手把它放回去修好嗎?”

老爸堅定地回答:“當然,你知道爸爸的力氣很大的。”

顏錚攬著方澤的腰大言不慚:“不要怕寶貝兒,老公也是你的超人。”

事實證明吹牛是得付出代價的,打臉來的不要太快。從小火車下來欣賞完風景後,下山的路只有一條:鉆雪洞。雪洞部分路段是平坦的,還有一部分就像滑滑梯一樣可以坐著躺著往下滑。

顏錚不曉得是鞋底不適合在冰面上行走還是他平衡能力太差,別人都走得好好的就他不停表演花式摔跤。大人們最多善意的笑笑,小孩子們就厲害了,指著顏錚對家人嚷嚷:“媽媽爸爸你看,那個大哥哥又摔跤了。”

顏錚只能扶著冰壁龜速前進,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更紮心的是方澤也笑話他:“怎麽回事啊超人,你的超能力消失到連路都不會走的地步了嗎?”

“不許笑,笑就拉你一起摔。”

“切~前提是你能拉得到我。”

顏錚不敢在冰面上和方澤追逐打鬧,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摔這麽多下屁股早變十八瓣了,當然不舍得自己媳婦兒也嘗試這種酸爽滋味。

不知不覺他們落在最後面,終於磨蹭到可以不費力氣的滑行路段,顏錚要前後坐著他摟著方澤往下滑。

好像情侶們都是這樣,可方澤認為不靠譜:“萬一我不小心撞墻上,你再從後頭補我一下,豈不是要把我擠成個肉餅?”

“那我前你後?”

“你太重我拉不住你。”

“那你上我下?”

方澤挺佩服顏錚這項絕技,不論討論什麽都能往那事兒上頭歪。“找死啊你,再胡說八道老子不管你了。”

顏錚不瞎扯了,站到方澤身後說:“就你坐前頭我摟著你吧,我是你的人體肉墊。”

看別人玩還沒什麽,輪到自己才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中間有幾十米陡坡幾乎是尖叫著溜下去的,那時候哪顧得上什麽姿勢,兩個人抱得緊緊的眼睛都沒敢睜開。等速度慢下來的時候望向對方,都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陳一諾是真的差點兒撞墻,幸好於錦程從背後拉住他減慢些速度,然後用力把兩個人掉了個個兒,陳一諾沒撞到墻上,倒一頭撞進於錦程懷裏。

靠一個小孩子搭救實在有些丟臉,陳一諾偶爾扮娘是為惡搞,其實他攀巖沖浪都玩得不錯。他迅速轉移到於錦程身邊坐著,想著歇口氣再繼續。

“看來帶你來還是有點用的,剛剛謝了。”

於錦程靠在厚冰層凝結而成的墻壁上,恍惚半天才從嘴裏憋出一個字:“哥……”

陳一諾皺眉:“你叫我什麽?”

少年不好意思看他,背過臉倔強地說:“能不能忘掉我的身份,把我當成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的弟弟?”

也許那樣我們相處起來會更好。

陳一諾冷笑:“你要不是於海斌的兒子,我為什麽要管你?不過管這一次也就夠了,考上大學你就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記住,這趟回國之後別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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